四川有熏肠,国外有熏尸,也是木乃伊制作的方法之一。
烟熏可以保证肉不腐,在没有照相机的年代,有的部落就采用烟熏的仪式,目的就是一直瞻仰亲人。当然这也是木乃伊制作的方法之一。
在木乃伊制作期间守护Asitu的七名家族成员
2003年,德国摄影师及环境学家Ulla Lohmann首次接触到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安卡部落时,部落的长者们劝她离开。前往那里需要开车一整天,接着在岛屿西侧的高地上徒步三小时。Lohmann经过了长途跋涉,却被礼貌地告知她不受欢迎。那个部落不习惯接待访问者,不愿自己的文化为外界所知。
他们不好客的原因也正是当初吸引Lohmann访问他们的原因:据了解,安卡部落会把他们的死者做成木乃伊。在漫长历史中,部落成员们通过一个古老仪式将逝去的亲人尸体做成木乃伊,放置于村庄附近的某个岩架上。这样高高在上的栖所,让木乃伊的家人们觉得仿佛先人仍在注视着他们。
左:2009年的Asitu 右:2015年木乃伊化的Asitu
Lohmann闻言后即离开了,但没过多久又回来了,并在十年时间里定期往返。她坚持不懈,只想了解这个部落,观察成员们如何生活,如何对待死亡。
在她头几次访问中,她逐渐得到允许以了解这个部落脆落的结构。并且经过多次高地跋涉之后,部落长者之一,一位名为Asitu的男性告诉她:当他死时,想要被做成木乃伊。
安卡是一个约45000人聚集的部落,有着与古埃及截然不同的木乃伊制法。古埃及人把尸体剖开,去除内脏,然后用一种布围裹全身。安卡人则是让尸体坐着放在持续的火上熏三个月。在热带的文化中,烟有助于保存尸体,避免像通常一样迅速腐烂。
在村庄里保存一段时间后,Asitu父亲的木乃伊被家族成员运往村庄上方的悬崖上。
木乃伊制法遵循严格的步骤。尸体被挂在火上,当它肿胀时,用木条将之戳破以排出液体。接着,用木条轻轻地拨开肛门,让内脏掉落出来。自始至终,制作者们必须时刻守护尸体,并且死者的任何部分——体液、肠子甚至整个身体——都不允许碰到地面,否则会被视为招来厄运。
最重要的是保持面部完好。对一个没有摄影的文化来说,唯一的保存逝者样貌的方式就是直接看着他们不朽的面容。“我们有照片,他们有木乃伊,”Lohmann说。“安卡人相信灵魂在白天出游,夜晚回到木乃伊躯壳中。如果看不清脸,灵魂会找不到自己的躯壳,永远地在外游荡。”
为了确保万无一失,Asitu在死前一年建造了自己的熏尸房。
木乃伊一度盛行于巴布亚新几内亚和其他南太平洋岛屿,在19世纪及20世纪早期达到鼎盛。他们寻求一种保存尸体的方法代替土葬,以免被轻易地遗忘。但到20世纪中叶,基督教传教士来了,英国和澳大利亚政府官员也来了,开始从道德和卫生的角度批判这一行为。
即便如此,Asitu坚信传统应当延续。Asitu不知道他的确切年龄但预感到了生命将走到尽头。成为木乃伊将使他能继续庇佑他的家族。所以他教授自己成年的孩子们如何制作木乃伊。在对此曾有研究的人类学家Ronald Beckett和Andrew Nelson帮助下,他用猪演示了制作过程。Asitu还让Lohmann拍照记录他的木乃伊制作过程并分享他的故事。
他的儿子们如同部落里的许多年轻人一样,一开始也是拒绝的。部落已经放弃了木乃伊制作——费时又费力,更别提烟熏尸体刺鼻难闻。而且随着年轻成员趋向于去更加全球化的港口城市,部落人口已经稀释。但Asitu不断催促儿子们,称至少对他而言,成为木乃伊很重要。“他一直叨叨,于是我最后不得不答应实现他的心愿,”Asitu的儿子之一,Awateng说道。
在熏尸房里经历木乃伊化的Asitu尸体
为了完成他的遗愿,Lohmann回到巴布亚新几内亚,目击并拍下了木乃伊制作过程。七个人,包括Asitu的孙子,在开始时先把白黏土抹在脸上以示哀悼。按照仪式规定,他们不允许喝水,只能从竹筒中饮用甘蔗汁,并只能食用在同时熏着Asitu的火上烹饪的食物。当Asitu的皮肤着火时,他们就用棍子把最上面一层皮刮掉。
在Lohmann数周观察期间,那具尸体肿胀变黑并最终硬化。七个执行仪式的人将Asitu的体液抹在自己身上,以留存他的灵魂。依照严格的规定,这些男人们在木乃伊制作的整整三个月内不允许洗澡,也不允许离开这个地方。
各个有着这种习俗的文化中,制作木乃伊的目的通常是为了追求永生或至少保存逝者的肉体。在安卡部落中,最后一步是将木乃伊化的尸体绑在椅子上,放到岩壁上俯瞰着村庄。在那里,新来的逝者加入到缓慢腐朽的先人的行列中,他们的骸骨成为了曾经存在过的人们不朽的见证。
Asitu和摄影师Ulla Lohman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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